阿婆看起来更生气了。
“后来,有人无意间中发现,每次大雾出现的时候,都有几个背着背包的游客从房子的出来,往雾中走,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啊,村子里就有人说,这群游客晚上出门,惊扰了河伯出行,被河伯抓到黎江里吃了.”
原来河伯吃人这个说法,是从游客晚上出门,第二天溺死在江里出现的。
我思索了一会儿,问,“您知道他们走的方向是哪里吗?”
阿婆想了想,说,“年纪大了,记事不太清楚,听人说,好像是往村尾走。”
我抬头看了看村尾的方向,村尾出去,下面是个长坡,沿着坡下去就是渡口,渡口四周的路都是平整的,但杂草丛生。
半年前,这群游客背着包,在起雾的时间出门,离开的方向是村尾,村尾只有一条路,就是黎江渡口。
他们装备这么好,明显是有备而去,去的地点就是黎江,只是黎江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的?他们又在黎江做什么而丧命?
我百思不得其解。
告别阿婆,我与张叔走出村尾,沿着下坡到了渡口,由于出了人命,渡口出租船的船夫也被带走调查,现在渡口一片荒凉。
黎江跟之前一样,依旧风平浪静,在阳光的照耀下,显波光粼粼,偶尔一阵微风划过水面,掀起泛泛涟漪。
就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江,看起来一点危险性都没,怎么会让一个又一个游客趋之若鹜?
我想不通。
张叔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烟斗,放了点烟草,颇有享受的吞云吐雾起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叔,你还兴这个?”我瞅着他手上的烟斗,仿佛回到了七八十年代。
张叔深深地吸了一口,“小陈,这烟斗可是我一个倒斗的朋友送的,听说是民国的,放在现在可是古董。”
“说到倒斗啊……”张叔突然看向江面,“我还真干过,钻的墓不大,都是些值小钱的小玩意,不过那时候,昼伏夜出,昼夜颠倒,还挺让人怀念的……”
我“……”
咱们不是来调查游客溺亡的吗,话题是不是扯的有点远了?
张叔突然看向我,沉声说,“你不觉得那群游客,也是昼伏夜出吗?”
我打了个激灵,“什么意思?”
“装备良好,就是有目的的出去,大雾再走,就是掩人耳目,这跟倒斗太像了。”张叔皱着眉头。
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黎江和墓地一样,里面有宝贝,让他们不顾一切下水想去拿?”
“孺子可教也。”张叔满意地点点头。
我撇了撇嘴,拿出手机,搜索黎江,不过这次不是百度搜索,而是用人文地理搜索引擎搜索,很快,一排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黎江,有了两三百年的历史,曾经作为一个大沟渠,用于行军打仗运送粮草,后来这块地方战乱平息,国泰民安,逐渐成了黎族人的聚集地,再后来黎江上下游都是黎族人聚集繁衍生息,久而久之,称作黎江。
七八十年代,掀起一阵淘金热,无论是种地的,建筑的,经商的,下海的,都会狂热地租一条淘金船,去各个江河湖海掏金。曾经有一段时间,狂热的淘金者将各大江河的河床挖烂,从而在雨季到来的时候,引发了一场巨大的洪水灾害,死了不少人,损失了很多钱。
从那以后,政/府严厉禁止淘金,这个行业才慢慢淡了下去。
人文地理网上显示,黎江是为数不多的没被淘金者破坏的江流之一,而且黎江下的河床矿物质丰富,极有可能埋藏了大量金子,而这些金子,从来没被人开发过。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是下水掏金子去了?”我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巴。
张叔差点被一口老烟呛到,艰难地咳嗽了几声说,“掏金子?就这条窄窄的江,你说他们掏古董我还信,金子就算了吧,而且金子不都在山里吗,啥时候水里也有金子。”
我怀疑和张叔不但有文化交流障碍,还有年龄上的代沟了,“张叔你看手机上都显示了,这条江下有丰富的矿物质,十之八九蕴含大量的金子。”
张叔掏出自己的老年机和我的智能机一对比,挠了挠头,一时语塞,“唉!你们年轻人都会用高科技,我这上了年纪的人,哪会用高科技学文化啊!”
“不过,”张叔话锋一转,“就算黎江下面有金子,这条看起来挺小的江,还能溺死这些个人?敢下江掏金子的,水性肯定好啊!”
我摇了摇头,皱眉,“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但是……”
张叔听见我拖长“但是”两个音,连忙说,“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上船的时候吗,船离了岸边,到了江水深的地方,不一会儿有点轻微的打转,那时候我就发现船下有个小漩涡。”
“所以……”没等张叔说,我转身往坡上走去。
张叔一晃神发现我人已经到了坡中心了,急忙喊道,“哎?哎!小陈,你干啥去?”
我头也没回,“张叔你在这等着,我回村子找村民借船!”
“不是不能下水吗?”
“偷偷地!”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借到了一艘勉强可以下水的破船,那些个村民个个胆小怕事,村子现在人心惶惶,警察又挨个找人问话,谁都不敢触这个霉头,当个出头鸟,被警察怀疑。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就是没做没必要怕,所以其他人大气不敢出的时候,我决定自己找线索,自证清白,帮赵良破了案,早点离开黎家村,回到滨海市。
张叔抓着破旧的船桨,用手撸掉上面的蜘蛛网,“这船不会漏吧?”
“会,稍微修补一下就能用。”我拿起从附近找来的木板,又拿出锤子钉子,开始叮叮当当的修补船底的漏洞。
张叔帮着也一起来修船,但看到船底这么大个洞的时候,制止了我的行为,“小陈,别白费力气,这个洞太大了就算用板子弄上去,船也很难在水上浮起来!”
我停下了手,为难地说,“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