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事已至此，还是看看瑞典战舰吧

出航的亚速海舰队共有18艘战舰，大部分都是类似于盖伦船设计的巡洋舰，往往只有二三十门火炮，只有的“堡垒”号是战列舰，上面正搭着彼得的特使，叶米利安·乌克兰采夫。

乌克兰采夫今年已经六十岁，可怜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在上半辈子从来没有乘过海船，如今受沙皇的命令，必须与汹涌的海浪对抗。

开始时，他信心满满，但在出发后不到一个小时，乌克兰采夫就承认自己输给了大海，他一手扶着船舱里的墙壁，一手搭在侍从的肩上，强撑着走上甲板，靠近船舷后低头倾泻呕吐物。

“呕，该死的亚速海，这就是对你的报复，呕......”

乌克兰采夫这样咒骂道。直到腹中空空如也后，他才感觉好了些。

“呕，上帝啊........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可是海军上将啊........”

忽然，旁边多出了道声音，乌克兰采夫抬起头望向那边，发现说话的居然是指挥舰队的戈洛文伯爵。

乌克兰采夫很是惊讶：“阁下不是已经航行过一回了吗？怎么还是晕船。”

戈洛文伯爵没有空理乌克兰采夫，好一会后，他才抬起头，拿起侍从递来的盐水漱了漱口后，回答道：“就一次，能当什么数？晕船的多了去，可不止我们两。”

乌克兰采夫睁大了眼睛：“你不是说首航非常成功吗，难道说，你在欺骗沙皇？”

“不要瞎说！你现在不正在船上，又没有沉到海里去......该死！”戈洛文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荷兰水手告诉过我的，在海上绝对不能用沉没这个单词。”

他咳嗽两声，又继续说道：“开船肯定是能开起来的，俄罗斯的水手虽然没有航行经验，但是他们听话，也懂得吃苦。至于更关键的岗位，就得交给外国人。不瞒你说，除了彼得·米哈伊洛号，所有船长都是外国人。”

乌克兰采夫说：“怎么可能？我看到的船长名单不是这样的，都是斯拉夫人的名字，斯拉夫人的姓氏。”

戈洛文说：“名义上是这样的。自从那个该死的克罗伊公爵辜负沙皇信任以来，陛下就只任命俄罗斯人当军官，可背地里还是要靠外国人帮助指挥和参谋，陆军还可以凭借过往的经验指挥指挥，海军就只能完全让外国人来了！你不是军队里的，可能还不懂情况.....”

乌克兰采夫很生气，胡子都飞了起来：“那不还是被外国人架空了吗？”

“俄罗斯发展海军总要有个时间，本来应该等航海学校的学生毕业后，再出航的，可是，唉，你知道的，陛下他的性格.......好啦，我不说，你懂得。”

戈洛文疯狂暗示道。乌克兰采夫会意的点了头。他们的这位彼得陛下，急躁的不得了，想一出是一出，很多时候不顾实际。

假若折腾能让俄国打败奥斯曼和瑞典，那么彼得再怎么折腾，俄罗斯的臣民都很少会有反对的。

可是彼得要是不能获得胜利，那么从索菲娅手上夺权、屠杀射击军、放弃俄罗斯传统学习欧洲文化、征兵加税一系列措施，就会从彼得的功绩变成彼得的罪证，俄罗斯人会纷纷反抗他，将他推翻。

极端的性格注定彼得只有两个结局，万人景仰，或者万人践踏。

乌克兰采夫和戈洛文都是彼得的亲信，不想谈这种事情，于是，见着气氛诡异的安静，乌克兰采夫将话题强行拉回正轨。

他说道：“既然这样，土耳其人真的会害怕我们的舰队吗？”

戈洛文摸摸鼻子，说道：“放心吧！土耳其人看不出我们真正的水平，他们只会看见宏伟的堡垒号战列舰！”

乌克兰采夫祈祷道：“但愿如此吧。”

俄国舰队很快接近航行路上的第一个关口，刻赤海峡。戈洛文用望远镜看到，刻赤要塞中，土耳其大炮黑洞洞的炮口，正瞄准着俄罗斯舰队。

戈洛文命令道：“放下小船，派人告诉这里的帕夏，我们不是要打仗，我们是要去君士坦丁堡和苏丹议和的。”

刻赤的帕夏只回复道：敢过海峡，就开炮。

“该死的土耳其佬，”戈洛文说，“告诉他，我要狠狠轰击这座堡垒，将它夷为平地，然后我们的桨帆船队会带着运兵船占领刻赤，将他变成俄罗斯领土的一部分，那时候，他肯定会被苏丹吊死的！”

刻赤帕夏终于服软，不过，他提出要派遣四艘战舰“护送”俄国舰队，戈洛文当即同意。

四艘土耳其战舰都是桨帆船，每艘船只有船头配备四门火炮，又矮又小，跟着俄国舰队后面，看起来很是寒酸。

戈洛文轻蔑的笑道：“就这些破船，居然想监视我们的行动？”

一过刻赤海峡，土耳其的大炮再也拦不住俄国舰队，戈洛文就下令道：“扬帆起航，甩掉土耳其船！”

在荷兰船长协调一致的行动下，俄国舰队径直航向南方，土耳其的桨帆船远远的落在后面，任他们的监工怎样鞭打划桨的奴隶，也赶不上决心逃走的俄国帆船，不久就消失在黑海的海平线里。

数天航行后，俄国舰队终于靠近了伊斯坦布尔，海员们升起斜蓝十字的圣安德烈旗，令其在空中高高的飘扬。

戈洛文说：“土耳其苏丹看见俄罗斯的战舰出现在他们的首都外海时，一定会惊讶，也一定会恐惧！”

戈洛文想对了一半。

正在托普卡纳宫看鞑靼皮影戏的穆斯塔法二世确实很惊讶。

他召来海军司令梅祖莫托帕夏，怒斥道：“莫斯科的战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帝国海军没有发现他们？”

梅祖莫托帕夏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说道：“苏丹！上国的舰队都在防御威尼斯人，没有想到莫斯科人居然在顿河和亚速海里建造支舰队，真的异想天开，不可思议。”

旁边的埃芬迪阴阳怪气的说：“是啊，亚速海还没有浴室里的池子大，这么小的地方，你的手下居然都没有发现俄罗斯人在造舰，确实不可思议。”

穆斯塔法二世挥了挥手，示意埃芬迪停止。捞钱的时候要埃芬迪，但打仗就需要侯赛因帕夏和梅祖莫托帕夏来，不能乱。乱了会出大事。

穆斯塔法二世对梅祖莫托帕夏说道：“事已至此，是时候让俄罗斯人看看瑞典战舰了！这花的可是我修埃尔迪内行宫的钱，可不能就让它在金角湾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