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小在宫阙山一事,人尽皆知,却很少有人前来看她,
今日戴丝姨娘赶来看她,见她封闭山洞,独自闭关,便在洞外说话,
“小小,姨娘来看你了,你恨姨娘对不对?当年你母亲独自自刎于冰封炼狱,姨娘未能告诉你真相,是姨娘的错,可她真是不想活了,这事与魔君没关系,”
洞门设有一道结界,这结界只能从内解开,
戴丝看着纹丝不动的洞门,又说,“小小,听说魔君死劫到了,你没有挽回他?”
叹了口气,坐在洞口外,“我老了但有些话还是要告诉你,飞光始终不死心,他不会放弃复兴魔族的愿望,上次魔君残魂未能消灭他,”说到这里她哽咽道,“当年他为了我也算是松了心思,这些年待我不错,可自打你儿子文安去了魔族,他便再次燃起希望,我知道他不会放弃的,没有魔心魔族将不会存在,但若魔心再起魔族又会复兴,我看了,无法在其中有什么作为,我也想隐居了,隐居在一个无人问津的深山里,”
微风吹过拂过她手腕上的镯子,碰撞的叮当响了一会,
她长叹一口气,“但,我终归是魔族人,若魔心现世,我也必定再成为魔族的帮手,那时我又对不起你了,小小,我老了没什么用了,以前你在天宫时我去不到那么远,现在我可以没事就来找你说话了,”
话落,她又静静地坐着,坐到太阳下山,她便起身一步步下了山,
打那以后她每日都会来山上,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不久后的一个下午,她提着一筐东西上山来,将筐里的东西打开,里面装着很多点心,她面容非常苍老,看上去很疲惫,
“小小,我与飞光闹掰了,无处可去了,这正好,以后他会无所顾忌,而我也不再内疚,文安毕竟是你的骨血,看来我需另寻别的住处,我发现宫阙山的山脚下有块地方不错,打算在那里盖个小屋陪着你,其实我不想活了,可想想当年你那么难都活着,我便不能死,飞光收走了我一半的法力,
没关系,我还剩下一些法器呢,再加上酿酒的技术,定能活的滋润,这回我们有伴了,”
戴丝的声音苍老,说话声音很小,但还是用力的咬着手里的馍,
宫阙山的洞口没有打开,她的话好像说给自己听的,
文奕嫁进景合居,吃穿用度从来不缺,有些事不等她开口便会自动送到她眼前,
比如她喜欢花,景合居的仆人用大半月的时间,将景合居到处种满花,
每天一睁眼满屋子的花香,每日仆人们会为她采摘新鲜的花放在房内,
起身梳妆打扮每日不重样,还有她爱吃的甜点,
此刻她刚穿好衣服,正挑选玉钗,泽深从外面走进来,“昨日下棋输了你,今日我们比乘云吧,”
文奕看了他一眼,他穿着淡蓝色的长袍,腰间挂着笛子,剑眉星目,自打上次醉酒洞房后,他们没再有过亲密接触,
她:“好啊,就是架云,你也未必能赢得过我,”
泽深自信满满的说,“那倒未必,比了才知道,”
戴好最后一支钗,文奕满意的点点头,随手一件淡紫色的飘带搭在肩上,
对等待已久的泽深:“走吧,”
泽深从椅子上起身,屁颠屁颠在身后跟着,
两人来到景合居院内,文奕看了一眼身边的泽深,两人一并飞入云里,
起先文奕领先,泽深落后,可文奕知道这么玩没意思,便慢下来等他,见他飞来她假意脚步不稳优雅的落在他怀里,
他顺势接住她,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脸上,心漏了一拍,耳根子红了:“你…小心点,”
文奕一手搂着他的肩膀,“这么看你长得还不错,”
随后嘴唇微微勾起,一个妩媚的一笑,泽深脑袋一热,低头慢慢靠近她,
她没有躲,任他吻上她,这一吻不可收拾,
他初尝这滋味,迷的控制不住,轻柔的吻变为渴望,变为强占,直到喘不过气他才松开她,
呼吸不匀,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文奕,”
文奕被吻的脸色通红,害羞的不敢抬眼,但还是回应着,“嗯,”
他抱着她到了一处风景绝美的山巅,将她搂在怀里,她的体香让他意乱情迷,脸色通红,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也抬头看着他,
手把玩着他耳边的发,”你要违约?”
泽深:”我…我们已经违约了,”
文奕将头枕在他肩膀上,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声音温柔撅着诱人的小嘴,“那…人家和你签了契约的,这样不太好吧,”
泽深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嘴角上扬,她的表现正中他的下怀,让他更加忍俊不禁,低头再次吻上她,
她也不再假装矜持,回应着他的吻,
嫁给他前,她并不觉得两人婚后会和睦相处,但自打新婚之夜后,他的一切都吸引着她,这么俊朗的男仙,她可不能让给旁人,何况他还很好玩,
时光一晃,
娇容下凡已经半月有余,
人间一年天上一日,在人间十几年的她,真正领略到什么是悲欢离合,
这些年她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手镯慢慢变成金色,
走南闯北的在人间游荡,边走边为行医,
不管是山间野兽,还是人间凡人,亦或是半人半妖,或者修仙之人,
她会的便医,不会的便钻研,红鸾与桃花是她的左右手,不仅为她保驾护航,还会给她跑腿帮忙,
最近她们遇到一个棘手的事情,
娇容怀里抱着一只婴孩,婴孩哭的厉害,喂了羊奶也不管用,娇容只能抱着,
外面天黑了,红鸾点上蜡烛,屋内亮了些,昏黄的灯光照的人也跟着昏黄,
红鸾:“这孩子的哭声定会把她仇家引来的,”
娇容疲惫的说,“能怎么办,她家人都死了,总该放过一个孩子吧,她才三个月,”
红鸾:“我告诉你别管的,冤有头债有主,谁让她家祖父当年不做好事,”
娇容:“可是她祖父已经得到报应了,一命抵一命也算可以了吧,”
红鸾摇头,“有些人能放下,可有些人就放不下,你就不应管,”
娇容看着怀中的婴儿,“她正落在脚边,想来也是缘分吧,”
红鸾不时向外面看,窗外风声很大,刮的树枝沙沙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