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沐灵芝”
“年龄”
“24”
“和死者夏潇涵什么关系”
“嗯…高中同学”
我叫沐灵芝,是的,现在我正在警察局做笔录。
“夏潇涵死的那一晚你在哪里?”问我的警察,很年轻,小有姿色。
我看着他笑着说道:“我啊,当然在家啦。”
他又问了我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事发当晚我在家里干什么,我和夏潇涵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还看了我和夏潇涵的聊天记录。
被列为嫌疑人,我并不意外。
他又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凶手?”
我只是笑着望着他,沉默着。
他盯着我的眼睛,想看出些什么。
我轻叹一声道:“段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段怀风还想说什么,但终归还是没有说。刚走出警察局,就听见身后有人叫我。
“沐灵芝!”我回头看,是段怀风,他手里拿着外套,大步走出来。
“太晚了,不好打车,我送你吧。”
我没有拒绝。
车上。
段怀风问我:“沐灵芝,过段时间,高中同学聚会,你会来吗?”
我和段怀风是高中同学,同时还是同桌。他很好很好,有好多女生喜欢他,有时会托我帮忙递情书。
我轻轻嗯了一声。
他笑了,他说:“还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就挺闷的,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我偏过头去看着他道:“段怀风,你还记得叶苒吗?”
他笑着的嘴角,瞬间僵了。
他沉默了。
现在又换我笑了。
“呵呵,说我闷,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快便到家了。我自顾自的上楼,没有管他。
等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在楼底下站着,靠着车,抽着烟,烟的火光,一闪一闪的。
我拉上窗帘,并没有管他。
第二天,我又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你好,是沐灵芝女士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正当我想挂断时,那头又响起了声音。
“段怀风警官,于昨夜死亡。对此事,你知情吗?”
我挑眉,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请你来警察局一趟。”
就这样我又被请到了警察局。
这次的警官,我对他有点印象。之前我们小区有人偷窃,就是他和段怀风去处理的。
“段警官死的时候,当时你在哪?”
“我当然在家啦,车内有行车仪,他的死,我有不在场证明哦。”我笑着回答他。
他似乎有些愤怒:“你…跟他说了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
我挑眉看着他,“那你说说,我和他都说了什么。”
“说……说了……”他不知所措起来,然后沉默了。
怪可爱的。
由于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们放我走了。
其实对于段怀风死这么快,我也感到一丝意外。
我每天照常上下班,不同的是多了条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小尾巴。
时间过得很快,段怀风这件事我已经抛之脑后了,只不过那条小尾巴却还是锲而不舍。
我感到无奈。
同学聚会这天,我没有去参加,我不想去看那群人伪装的嘴脸。
我回到了高中学校,由于是周末,校园里很安静,给保安大叔说明情况后,他很爽快的放我进去了,当然我的小尾巴也跟来了。
我回到我曾经的教室,忽然觉得好累。
“宋连知,别躲了,出来聊聊。”我朝教室外喊到。
又等了两分钟,他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他坐在我旁边说道。
我笑着说:“你跟保安大叔说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他问我:“你不去参加学生聚会吗?”
我垂下眼眸道:“不想看见他们虚伪的嘴脸。”
他又道:“叶苒学姐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抬眸望着他。
他被我盯的脸有些红,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看了行车记录仪,其…其中提到了叶苒学姐,我就去调查了,没想到她已经离世了。我看了那个案件的档案,挺有蹊跷的。”
见我还是不说话,他又道:“据我了解,你和她高中时,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看着他道:“我确实知道些关于那场6年前的案件的事。”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窗外的栀子花又开了。
好闻的桅子花香好似打开了记忆的阀门,把我拉进时间的漩涡,眼前的光景极速倒退,身边的物体渐渐重合,恍惚间,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那是我和叶苒的初相识。
我有泪失禁,一点点小事就能让我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成绩一直很稳定的我,却在那次模考中发挥失常,各科老师轮流找我谈话,就连父母也朝我投来了失望的目光。
我大概是愧疚的,母亲的白发,父亲直不起的腰,和老师摇着的头。
我好想好想哭,但又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脆弱,我便找到一间废弃的实验教室,偷偷的躲在里面哭。
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小世界里,连有人来了,也没有发现。
她就坐在我的旁边,没有问我为什么哭,也没有给我递纸安慰我,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我哭。
等我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时,她才道:“谢谢你。”
我抽噎的说:“谢…谢什么?”
她注视着我的眼睛,她的目光里藏着深深的忧郁,仿佛藏着一片未曾散去的阴霾,那眼神里满是未说出口的忧伤,像是被风吹皱的湖面,波澜起伏却又难以平静。
“我叫叶苒,谢谢你帮我哭。”
我愣愣的看着她,不是很理解。
她又道:“我天生泪腺不发达,小到大就没有哭过。”
我不太理解,但又好像理解了,后来她告诉我,其实那天,她跟她的父亲吵架了,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就这样我们成了好朋友,每当她难过时,我都会坐在她的旁边默默流着眼泪。
我和她说:“我的眼泪就是你的眼泪,你不能哭,我就替你哭。”
她笑着望着我,目光温柔得如同初夏的微风,轻柔地拂过我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