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不断翻滚，无数的钩子疯了一般，将那代表愚的碎肉勾离。
那是钩子却也是河水，钩子不想去勾那碎肉，河水像是一条条不透明的线，催动了阵阵的波浪，驱使着钩子，让他们吞下愚的苦果。
碎肉不知道自己是愚的，他投入了河流，宛如碎沙砾，乌黑的肉，被钩子吞食。
这河流看到所有的钩子重新变得愚蠢，又回归了平静。
张太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他感到一种枷锁，他再也不能来去自如了。
他掌握了所有的钩子，可以驱使他们朝着那长满了宝物的黑龙而去。
“我们要取回我们应有的！”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长叹。
那是一个老人的身影。
骑着老虎，手中擎着苍鹰。
他面对的是无数痴愚的钩子。
“我不能说，我只能说，我不能说。”
他沉没在水中，看到了无数的愚的众生。
“这水怎么不流了，怎么往上流？”
“往天上流啊。”
“倒流河，怎么往天上去了。”
长白山神碰到了钩子，那钩子就从他的身上勾去了他的神力。
他也经历了张太虚感受的一切。
他失去了一切力量，一切充归了愚，他变成了彻底的愚，他被众生迷住了眼。
那里有得到了传承的萨满，围在他的身边，亲切的呼唤着他的名，他的名是什么，他居然忘了。
河水告诉他：“你是长白山大神。”
“哦，那他们也是吗？”
水上的乌龙睁开了眼，眼中满是悲凉。
“师父。”
张太虚听到了话语，他清醒了，在得到意识的一瞬间，就将钩子首尾相连，变成了一个布满荆棘的圆环。
每个钩子都将满是荆棘的细爪，相互勾连。
只瞬间，钩子不再是钩子了，而是变成了满河的碎铁沙。
乌龙低下了头，眼中充满了决然，他是要长生，可绝对不是这样的长生，趴在水中要喝河中的水。
河水离开了，地上只剩下散碎的铁沙。
他大口的嚼着，大口的嚼着，将痛苦咽进了肚里。
身上的珍宝变成污泥，一切美好尽都消亡。
乌龙死了，就像张太虚说的那样，他早早的就死了。
从他选择和努尔哈赤合作，屠杀萨满的时候他就死了，为了所谓的长生，他疯狂的杀戮。
他从众生那里获得了一道至刚至阳的阳煞，那时的大乾皇帝请来了一位和尚，试图化解掉他的阳煞。
他轻易的吃掉了和尚，补全了一道阳煞成了金丹，他要得长生，让世界上再也无人能胜过他。
他成功的到了金丹境，他把成道的河流截断了，每个妄想成金丹的人，都在这里失去了一身的修为，变成了自己的资粮。
他看着河水和水中遨游的自己，这就是自由吗？
当他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再也不自由了，看着迷茫的众生，自己也迷茫了。
长生，长生，长生，修行人最常说的一句话，被他听到了。
他疯狂的搜集着关于长生的一切信息，他要得到长生，他要成道，他以为成了道就是自由。
但他死了，从那些修行人夺走的修为，都带着毒。
这毒让他越来越虚弱。
他开始试图让别人分担他的毒，他找到了当时的乾龙皇帝，让他送几个人来，他愿意把自己的修为分给他们。
皇帝十分高兴的问他：“有什么代价吗？”
他只说：“保护好长白山大神就好。”
那时的大乾，出了四位金丹。
可都是些不自由的人，他们把自由当成了一尊大神，把道当成了造物主去朝拜，再也没有了向道之心。
他觉得那些人毒的不能再毒了，就亲手杀了那些人。
自那以后，能到达紫府的修士就没有了，他们好像知道了，成金丹就要死去的事。
纷纷压制着自己的修为，只想从别的地方获得长生，他们钻研各种的丹药，秘法，宝物，试图到达长生，可最终还是要过他这一关。
他们无一例外的失败了，变成了他的食物。
只有一位叫林则徐的人，他不为自由，他只为那些愚人，所以他没有吃掉他，让他成了金丹，可是大乾皇帝不放心，就将他杀了。
铁砂被乌龙吃进了肚子，乌龙活的很累，他阻断了这条河流，这河流在他这里就成了一条支流。
张太虚被吃下，宛如进了一条河流，又是河流。
他这么想，怎么老是河流。
他在龙的体内逆流而上，从他的嘴里飞了出来。
张太虚成了无形，一个不断变化的无形，他的身体随时长出肉体，皮肤，又随时消散掉。
一切变得无序，这也是一种自由，一种不存在的自由。
他问那乌龙：“你不得自由，你就让别人也不自由，他们顺从你的心愿去寻找自由，你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呢？”
“到底是他们愚蠢，还是你愚蠢？”
“是你给了他们错误的道路，他们又反过来影响了你。”
张太虚叹气，看着已经死去的龙，他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将他得身体吹成一地散沙。
“想你这样，何时才能得自由啊。”
张太虚看着那些铁砂，重新变成了钩子，跳进河里。
他们一刻也没有为龙的死去而伤心，他们想用修行人的身体，重新将龙复活。
张太虚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觉得乌龙和长白山大神都不能死。
他们死了自己就没有办法，引导这些钩子了。
他捧起一堆沙子，吹了口气，那沙子变成一个男孩，他眼中满是求死不得的愤怒。
张太虚没有赋予人生命的能力，他只是明白乌龙没有死。
一个金丹境的大修士，想死都很难，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了，不受人的规则限制。
他们更近似灵，或者就像他一样成为大道之河的一条支流。
举个例子一个向下的河，一个向上的河兑在一起，就会成为一个漩涡，变成暂时的平静。
又对着钩子们吹了一口气，长白山大神就复活了，他看着张太虚手中的男孩，惊奇的说：“乌龙！乌龙！我的徒儿！”
长白山大神也不会死，他如关圣帝君一样，都是一方大神，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神格。
张太虚带着他们离开了倒流河，这次钩子们都躲着他走。
他们在张太虚身上感受到了，毁灭的气息，那是他手中的男孩所展露出来的。
张太虚想无论如何，这河流不能再阻碍修行人了，他要重塑这条河。
离开了河。
长白山大神满脸高兴，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张开了。
张太虚看着那条黑龙说：“我知道你想获得自由，我给你一个机会，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