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万古长存,千秋绮梦

泽锦凑近墙壁仔细勘探,壁画的内容丰富多彩,仿佛将几百年前灵兽与人类共存的时代生动地呈现在眼前。画面中,灵兽与人类和平相处的场景比比皆是。其中,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农夫正与一只温顺的灵兽一同在田野间劳作,灵兽用它那灵巧的蹄子翻动着土地,而农夫则在一旁播种,他们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在共同创造着丰收的希望。另一幅画面则描绘了一群孩童在灵兽的陪伴下嬉戏玩耍,灵兽们或蹲或卧,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孩子们则在它们身边追逐打闹,欢声笑语回荡在画面之中,展现出一种纯真而美好的和谐氛围。

更令人惊叹的是,壁画中还有灵兽与人类相爱生子的场景。在一幅细腻的画面中,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正依偎在一只威武的灵兽身边,灵兽低下头,用它那柔软的毛发轻轻蹭着女子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深情。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面容兼具人类与灵兽的特征,眉眼间透着灵动与聪慧。周围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容,仿佛在见证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壁画的角落里,还刻着一些古老的符文,泽锦凑近想要辨别,这些符文或弯曲、或直挺,排列得错落有致。符文的笔画虽然历经岁月的侵蚀,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但能够肯定的是这些都是那个时代用来记录历史、传承知识的工具,也或许是某种特殊的咒语或祝福。

密室的墙壁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变得干燥而脆弱,表面的土层开始松动,偶尔有细小的土渣轻轻掉落,发出轻微的声音。泽锦站在壁画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观察,反观金羚羊倒是一点也不怕尘土洒进眼睛里,她双手轻轻贴在墙壁上,身体微微前倾,脸庞几乎要挨到墙壁,仿佛被壁画中那神秘而古老的世界深深吸引,随时都会被吸入其中。

“如果壁画上描绘的场景是真的,那这中间究竟经历了什么?灵兽为什么会沦落为近乎灭绝的下场?”泽锦自顾的说着。

金羚羊没有理会,她的双手轻轻摩挲着壁画表面,仿佛能感受到那些古老的线条和色彩所传递出的温度。她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眼神中满是渴望,似乎想要通过触摸来更真切地感受那个时代的一切。

突然,泽锦在密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枚玉简,它静静地躺在一堆破旧的杂物之中,表面覆盖着一层清晰可见的灰尘。泽锦小心翼翼地拾起玉简,轻轻一吹,灰尘散去,玉简上刻着的符文开始闪烁起淡淡的光芒。他将灵力注入其中,玉简随即悬浮在空中,光芒愈发明亮,一段信息随之显现:

“兽类生灵,唤名为妖,神力所赋,幻化人形,人妖共存,情愫相生,绵延百年。然因▃▃▃,此景终断。”

泽锦跟着念出这段信息,眼神中满是震惊:根本就没有什么灵兽的设定,兽类开灵智便为妖,从古至今素来如此。

“居然是这样,怎么会?”泽锦一时难以接受,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

金羚羊在泽锦读出玉简那段文字的时候,就一直在注视着他。她的表情倒是没有多意外,仿佛早已有所预料。

泽锦缓过神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不过这段被涂抹的信息是指什么?人妖共存之景会因为什么而终止?”

“人妖共存,情愫相生,绵延百年。然因神力骤变,此景终断。”一直未曾开口的金羚羊说了这么一句,她的眼神还在盯着那枚玉简看,似是想透过这玉简看穿它的过去。

泽锦眼中的震惊愈发深刻:“你怎么知道的?”

金羚羊接过玉简,轻轻放在掌心,眼神中透出难以言说的情绪:“千年之前,那个盛世太平的年代,人与妖共存,没有利益与利用,更没有抓捕和杀戮。”

泽锦眼底瞬间起了一层敬意:“你……你是说,你活了上千年,亲身经历过那段历史?”

金羚羊点头,“妖类长寿才是真相,如今灵兽短命,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尘封的记忆如同被风吹散的迷雾,逐渐被打开,那些曾经的片段如同潮水般涌来,清晰而又刺痛。

青山环绕,溪流潺潺,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稻谷和野花的芬芳。记忆中一间用木头搭建的小屋,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四周种满了鲜花和翠绿的蔬菜。

打猎归来的男子放下弓具,单手拎起了醉心于与地上蚂蚁玩的孩子,孩子被吓了一跳,四脚在半空扑腾大喊救命,随后听到是熟悉的声音:“回来就逗孩子玩,还不快把小豆放下来。”

是已为人妇的金羚羊,走近收起了男人的弓具,随后又到桌边去倒茶水。男人哈哈笑着放下手上的孩子,小孩的兽耳气得直抖,张牙舞爪得要跳起来打他。

女人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头,温柔地说:“别闹,你阿爹刚打猎回来,累得很。”孩子这才安静下来,嘟着嘴,不情愿地坐在了桌边。男子接过金羚羊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笑着对金羚羊说:“今天运气不错,打到了一只野兔,晚上有口福了。”

女人笑着,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金羚羊轻声哼唱的小曲。男子坐在桌边,看着孩子在院子里追逐蝴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然而,就在傍晚,远处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乌云密布。金羚羊从厨房探出头,看着天色,心中涌起一丝不安。男子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站起身,走到门口,眺望着远方。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村里的猎人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不好了,妖族的追兵来了,快逃!”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迅速抱起孩子,对金羚羊说:“快,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报信的人已经离开了此地,金羚羊只得向丈夫询问。

“说是妖族的人要联合起来杀光人类,几日前只是听到传闻,没想到是真的。”男人迅速收拾了一些必需品,抱着孩子拉着金羚羊打算出小屋。

“不,不会的,妖族为什么要这么做?”金羚羊拉回了男人。

男人有些着急,便提高了音量:“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们先一起逃走再说,快些,不然等会儿他们追来了,小豆也会危险的。”

尽管有些不敢相信,金羚羊还是跟着男人离开了,他们沿着山林的小路飞奔,一边跑,一边回头查看,确保没有妖族跟来。

没过多久,他们还是被发现了。妖族的追兵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们,男子紧紧抱着孩子,挡在金羚羊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你们别想伤害我的家人!”

妖族的追兵冷笑一声,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包庇人类,金羚羊,你罪孽不小啊。”

“你们听的是谁的号令?怎敢这样肆意追捕人类?”金羚羊问道。

“追捕?”那妖族笑得狰狞:“谁说我们只是追捕?杀光人类!妖族主宰世界!”那群妖族瞬间冲了上来。

男子知道他们没有胜算,但他不能放弃。他回头对金羚羊说:“你带着孩子快跑,我来挡住他们!”金羚羊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们一起面对,我不会丢下你。”

就在这一刻,金羚羊的妖力突然爆发,她的眼睛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涌出。妖族的追兵被这股力量震退了几步,男子趁机带着孩子冲向了森林深处。金羚羊紧随其后,她的妖力在这一刻成为了他们唯一的保护。

他们穿过密林,跨过溪流,终于在一片荒芜的山谷中找到了暂时的藏身之地。然而,孩子的哭声却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引来了更多的妖族追兵。男子紧紧抱着孩子,对金羚羊说:“你带着孩子先走,我来断后。”金羚羊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活下去。”

这时,山谷的入口处出现了刚刚那群妖族的头目:“金羚羊,你这个叛徒,竟敢反抗妖族的旨意。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人类从未为难妖族,妖族为何要这样赶尽杀绝!”金羚羊近乎歇斯底里,妖力再次爆发,她化身为一只巨大的金羚,冲向了追兵。

金羚羊的犄角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所到之处,妖族的追兵纷纷倒下。然而,她的力量也在逐渐消耗。男子看到金羚羊的疲惫,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在金羚羊拼死抵抗的时候,孩子的哭声不住得揪着她的心。似是察觉到了不对,金羚羊回头一看,只见丈夫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被一只妖族的利爪划透,鲜血染红了大地。金羚羊的心如刀割,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妖族头目看到这一幕,冷笑着望着金羚羊:“你的丈夫已经死了,你还想抵抗吗?”

金羚羊眼中噙满泪水,声音满是决绝:“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阿娘——”孩子落到了敌方妖族的手中,哭声尤其撕心裂肺。

金羚羊紧紧地盯着被妖族抓住的孩子,身体不住地颤抖。妖族头目见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高高举起手中的孩子,大声说道:“金羚羊,只要你乖乖投降,我不仅可以饶你一命,还能让你和孩子平安无事。毕竟你的孩子也有一半妖族血统——”

金羚羊的心被紧紧揪住,孩子是她与丈夫的希望,也是她唯一能留下的念想。她咬了咬牙,眼中挣扎片刻,但最终还是缓缓收敛了战姿,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投降,放过我的孩子……”

妖族头目得意地大笑,命令手下将金羚羊和孩子押回妖族领地。一路上,金羚羊始终紧紧盯着孩子,生怕他会受到一丝伤害。而孩子则不时地回头,用稚嫩的声音喊着“阿娘”,眼中满是恐惧和迷茫。

回到妖族领地,妖族首领是一只威严而强大的黑蛟。他的身体庞大而修长,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幽深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他的双眼如同两颗燃烧的炭火,透着冷酷与狡黠,而他那巨大的蛇尾轻轻摆动,每一次动作都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妖族头目上前汇报:“首领,玱州人族全数剿灭,这孩子虽有人类血脉,但也有妖族血统,我就私意做主给他留下来了。”

黑蛟沉默片刻,突然冷哼一声:“人族血脉不可留!杀了他!”

金羚羊听到这话,瞬间如遭雷击,她拼命挣扎,嘶声喊道:“不!你们不能杀他!他是无辜的!”

然而,首领黑蛟根本不为所动,挥手示意手下动手。几个妖族士兵迅速上前,将孩子从金羚羊身边夺走。孩子惊恐地哭喊着,拼命挣扎,但最终还是被带到了远处。

金羚羊绝望地看着孩子被带走,她的心仿佛被生生撕裂,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想要冲过去,却被身边的妖族士兵死死按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带走,听着那越来越远的哭声,直到一切归于寂静。

首领黑蛟冷眼旁观,最后对金羚羊说道:“你已经失去了反抗的筹码,乖乖待在这里,或许还能保住自己一条命。”说完,他挥手让手下将金羚羊押入了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