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后。
梦西斯赫成功将一团仙力从风遥后背抽了出来,凝聚在手中。
没了仙力的破坏,风遥的呕吐症状这才平息下去,她感激地看着梦西斯赫,惨白的小脸可怜兮兮。
“阿赫!还好有你。”风遥心里感动,“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我绝对完了。”
“你下次别一个人逞强。”梦西斯赫无奈地注视着风遥,“这也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没有及时帮你抽出仙力,你会被仙力破坏本体而亡。这不是危言耸听,仙力克制你的本体,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诶嘿嘿…”风遥傻乎乎地笑起来,“我也没想那么多,如果当时我不出手,整个凡间都会遭殃,半个星球都会被炸掉,我哪能看着不管?”
“你这样做,凡人又不会感谢你。”梦西斯赫收了那一团仙力,轻叹一声。
“我又不需要凡人的感激。”风遥云淡风轻地笑着,“凡人憎我厌我也罢,与我都无妨,我只为问心无愧,不为那些虚名。但你让我在灾难时袖手旁观,我做不到,哪怕我会因此而付出代价,我也无怨无悔。”
“遥…”梦西斯赫注视着风遥的眼睛,“你真的和她一样,太像了…傻得一模一样…”
“什么?”风遥不解地问,这个梦西斯赫又提到了什么人?
“我的故人。”梦西斯赫回答,“曾经的小真,那个喜欢扎双马尾的女孩,她和你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她为了所爱的世界,牺牲了生命。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可我偏偏对她那股傻劲无可奈何,嗐…”
“诶?”风遥知道邪神梦西斯赫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一个故人的离去,邪神无法救回她的故人,所以自我放逐,十年始终不能释怀。
她知道梦西斯赫一直跟着她,是因为她和“小真”很像,同样是萝莉,同样扎着双马尾,同样爱好战斗。
小真的死亡,是梦西斯赫心里最大的伤痛。
也许梦西斯赫认识的那个小真,也是一个心怀炽热的女孩,像风遥一样,努力保护着她爱的世界。
“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保护好自己的生命,我不想再失去另一个重要的人,不想再体会一次无助,小真已经永远走了,我不能再看着同样的事情发生。”梦西斯赫轻声说。
“阿赫…”风遥望着梦西斯赫,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你以为神明很坚强吗?”梦西斯赫低着头不看风遥,一丝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小真义无反顾地牺牲生命,她当了英雄,走的那一天,她说的那么轻松…可是我呢,为什么要让我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朋友赴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在你们眼里,神难道就不会痛吗?”
“阿赫,对不起。”风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可还是道歉了,“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发誓。”
梦西斯赫认真地注视着风遥,“遥,既然你答应了,千万要做到,这是你和一个神明约定的承诺,绝对不能失约,明白吗?否则…不,我不想提什么否则,这算我求你,好吗?”
“好。”风遥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做到,阿赫放心。”
梦西斯赫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点埋怨地看着风遥,她刚才真的快吓死了,若是风遥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不敢想那种后果。
“遥,”梦西斯赫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揉了揉风遥的头发,“我不喜欢遗憾的收场,也不想让你一个人逞英雄,我会尽全力护你,绝不会再让小真的悲剧重演。”
风遥看着梦西斯赫的表情,她略略一怔。
以往,她做什么事都是由着自己心情,从来不管别人的看法,也不会去跟别人说自己的行踪,她是这三界的至尊,大千世界唯我独尊,行事肆意而随性,哪里考虑过别人。
她一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在乎别人。在魔界时,她把魔界事务丢给宇路,自己跑到凡间来玩,还躲着宇路,任由宇路找遍魔界,找不到她。
在榕城时,她同样不打一声招呼说走就走,连夜去昼申国查案,音信全无,让鸣秋翻遍了榕城到处找她,虽然鸣秋什么都没说,但他到底还是担心她很久,他一直在为弄丢了小师妹而自责。
后来,风遥到了京城,直接将玉绍和鸣秋带到城外,仍然不与任何人商量,虽然她确实救了这两人的命,可也害得夏娇担忧了一整晚,导致夏娇夜晚跑去皇宫找人,最终被竺可卿抓住。
如果她稍微和别人商量一下,稍微给别人留一个信息,事情是不是会不一样?
这些朋友,心中惦记着她,才会担心她的安全。
风遥望着梦西斯赫,她感觉自己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她是有朋友的,她不是孤身一人,朋友们真心待她,帮过她很多,也关心着她,她不应该忽略朋友们的感受。
“我好像懂了…”风遥喃喃着,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内心似乎缺失了什么,至今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朋友的真心,魔族天生情感淡漠,到底让她有了一丝困扰。
“好了,风遥,你也别想那么复杂。”陆忘仇在旁边听了好一会,打断她们的聊天,“万幸有阿赫在,事情完美解决,可惜最后还是让那个竺可卿的元神跑了。”
“没关系。”风遥回过神来,她轻笑道,“她跑不了,待凡间事了,我带你去仙界找她,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她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嗯。”陆忘仇点了点头,仙界他一定要去,有风遥这句话,他确实不担心竺可卿能逃。
“走吧,我们现在去看看玉绍他们的情况。”风遥没再多说,目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是闲聊的时候,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梦西斯赫的带队下,风遥来到了凤梧宫。
即便风遥早已看过凤梧宫内的留影,可此刻亲眼看到现场,多少还是有些震惊。
这哪里像一个宫殿啊,分明是地狱。
尤其是看见装在木桶中的楚梦珊,楚梦珊根本看不出一个人形,皮肤被剥下,只剩下一截躯干,血淋淋的样子十分瘆人。
风遥看到这模样,不由感觉有些不忍直视,不知楚梦珊究竟怎样撑到现在的,忍受了多少痛苦。
风遥作为一个魔,看着都感觉不忍,她皱了皱眉,那竺可卿的手段也着实太歹毒了些…
玉绍趴在木桶旁边,泣不成声,一直呼唤着楚梦珊的名字,哭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