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涣听她左一个右一个阁主,听得头疼,让她注意改口。
阑涣才问她:“房间就这么大,你是想睡在外头吗?”
落知半挪半移把被褥往前移,完事放心道:“要是今晚有危险,还请阑涣保护保护我”,顺便起身把亮着的蜡烛熄灭。
她安心吐出一口气,道:“睡觉。”
房间一下安静,只能听到屋外砸落的雨声和此起彼伏的雷声。
阑涣侧身看着没动静的地面,回味着那句“请阑涣保护保护我”。他的名不怎么被喊,可她在请求保护她,莫名的愉悦感大过不适感。
房内漆黑一片,偶尔闪过的天光照亮,而他无神地望着那处,渐渐阖眼。
一夜安好。
突然落知坐起来睁开眼,朦胧中看见床上的被褥整齐有致,于是继续躺下了。
门外传来喊声:“辰时三刻啦,落知你还没醒啊?”
应都!那小子大早上喊这么大声干什么。她随便应付一句,呼唤声才停止。
她慢慢爬起,整理地上的被褥。阑涣推门来到床边,拿走了他的剑,说了句“快点”。
她前脚整理好衣物,后脚跟着下楼。
天气阴沉沉,好在没有要下雨的势头。
用了早膳,言安同阑涣出了客栈办事,应都则留下。离开前,阑涣嘱咐应都看着点。
虽然吧虽然,她还不清楚跟来的原因是什么,可也看出男主对她特殊的待遇,怎么不算是优势呢!
应都抱怨地很,不让他去,导致他现在像个怨妇似的盯着她。他质问道:“我们出来办事,阁……兄长为什么会带你,是不是你求兄长让他带你出来玩?”
“你兄长是自愿带我出来的,其它我不知道”,说完又塞进一个小笼包在嘴里。她能出来看看就很好了,其它的想不到,也问不出。
应都嘴巴都撅起来了,闹事儿一样道:“不可能!你什么都不会,兄长带你出来不是添麻烦嘛,他怎么会!”
“应都!你怎么还人身攻击的?你兄长要不想我来,那肯定谁都劝不了,既然我能来,那无疑是他同意的,你能不耍小孩子脾气嘛。”落知头一次发觉小可爱闹起来没头没脑的。
最后一句话直接让他生火,可他的语气又带着点哀愁:“小孩子!小孩子……在你们眼里我永远就是小孩子,还不能成大事,还不能好好完成一个任务,还不能替兄长处理事情,所以他才把我丢在这,和你待一起。”
应都说到这,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又说:“你不添麻烦,添麻烦的是我……是我不够努力,不够强大,我怪别人有什么用。”
之前有什么任务,阁主都会带着他,历练也好,帮扶也好,总之,从未抛下过他。为了出现不到两月的人拒绝他同往,真是让他又气又悲,郁闷无奈此刻全化为悲伤,随泪水砸下狠狠发泄。
落知看着场面越发不可收拾,想劝又怕说错话,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不是这样的,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还能保护好自己,我都做不到,所以你兄长让你留下,是让你保护我,还有,以后你肯定会更厉害的,不仅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身边的人。”
应都被她的话触动到,可又觉得丢人,抽噎一下,动作很快地抹去眼泪,跑回自己住的房间,把跟在身后的落知拒之门外,关上门又忍不住哭了。
落知无奈,想敲门可敲的动作又停在空中,还是让他静静吧。
蓝蓝:“别担心,应都需要自己消化,会好的。”
拐角走来一个人,像是在喊她。落知看着他的面容,隐约想起什么。
那人开口:“看姑娘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声音略微耳熟,想起来了,是昨晚讲鬼故事的更像鬼的白衣住客。
落知压低声音,“没事,我家弟弟闹脾气而已”,可不能在让应都听到。
那住客说着同情理解的话,很快落知和他聊心,准备下楼喝茶继续聊。
应都坐在桌边,眼泪都干了,灌下一杯水。听屋外没点动静,决定出去看看。阁主要他保护好落知,他要做到。
在二楼找了一圈没看到,下楼就见到落知和陌生男人相谈甚欢。男人貌似三十出头,穿着普通,谈笑自如,看似无害。
他不客气地坐在一旁,给自己添了杯水,“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落知看着应都,因心有愧疚,笑容渐渐淡去,还是问道:“你没事啦?”
应都不满意道:“多大事啊,不至于”,紧接着灌下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