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处理伤口

边烝然迈进屋内时,入目便是姜嘉鱼正在为自家阿爹褪去衣衫的场景,刹那间,一股热意迅速蹿上脸颊,耳根也跟着泛红,他下意识地别过头,目光有些慌乱地落在别处,嗫嚅着开口:“那…那个,水烧好了。”

姜嘉鱼一边动手,一边仔细查看边南琛的身体状况,只见他胸前那道触目惊心的刀伤,皮肉翻卷,周遭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而背后的褥疮,已然开始流脓,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她在心底暗自庆幸,还好发现得及时,若是再拖延些时日,天气转暖,单是这褥疮,便能要了他的命。

“我屋里有个盆,用热水烫一下,消消毒。”姜嘉鱼头也不抬,语速飞快地吩咐道。边烝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确定地追问道:“用你的盆?”话一出口,他才猛地回过神,眼前这个女人,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蛮不讲理、肆意打骂他们的后娘了。于是,他忙不迭地点点头,转身快步走进屋内,取盆盛水去了。

待边烝然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又找来边南琛的换洗衣物返回时,姜嘉鱼已然准备就绪,开始小心翼翼地给边南琛擦拭身子。此刻的边南琛,依旧昏迷不醒,额头滚烫,周身散发着高热的气息,显然已经发起烧来。姜嘉鱼深知,必须尽快给他输液,否则情况将愈发危急。这般想着,她迅速起身,走进屋内,反手关上房门。而后,她掏出那半块神秘的玉佩,刹那间,一道炫目的白光闪过,她已然置身于那神奇的空间之中。

姜嘉鱼熟稔地穿梭在实验室的各个区域,精准地取出所需物品。就在她从药柜中取走药品的瞬间,惊奇的一幕发生了——药柜里的药品竟自动补上,仿佛从未被取走一般。

“星期五,这是怎么回事?”姜嘉鱼又惊又喜,出声询问。

“回主人,这是空间系统给的外挂。第一次送给您的是体验装,往后实验室里的东西,除了武器,只要您有足够的金钱来维护实验室自动补货功能,在您拿走物品后,实验室便会自动补货。”星期五那机械却又清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WO靠!这简直是外挂中的外挂啊!”姜嘉鱼忍不住惊叹出声,心中暗自思量,即便不去赚钱,单是这空间里的物资,便足够自己使用好多年了,更何况还有武器储备。刹那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底破土而出:实在不行,咱就占山为王,做个威风凛凛的女大佬,反正这个想法在她心中已蛰伏许久,如今更是被这神奇的空间彻底点燃。

“可以这样理解,主人。”星期五适时回应道。

姜嘉鱼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提醒自己当下救人要紧,等过些时日,再好好研究这空间的奥秘。随后,她又来到实验室的食物室,取了一些饼干和纯净水,这才带着满满当当的收获,离开空间。

姜嘉鱼走出房间时,边汕汕和边以乐已经回来了。边汕汕一进屋,没瞧见姜嘉鱼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回想起路上边以乐说酒能清洗伤口,这才明白姜嘉鱼让自己买酒的用意。她拉着边以乐一路狂奔,跑得太急,差点掉进路边的水田里。可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这女人把阿爹扒得精光,随后便躲进自己房间,顿时火冒三丈,几步上前,质问道:“你去干什么了?!”

或许是因为知晓了空间外挂,心情格外舒畅,又或许是懒得与这小姑娘计较,面对边汕汕的质问,姜嘉鱼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道:“辛苦了。”

边汕汕和边以乐的目光,瞬间被姜嘉鱼手中那个医药箱般大小的白色箱子吸引,只见她又将一堆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小包袱,还有几个白色小盒子放在桌上。这些物件稀奇古怪,孩子们从未见过,可包袱上印着的图案,却像是某种精致的点心。边家三个稍大的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约而同地盯着桌上看似食物的东西,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叫声,边汕汕更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食物,满是渴望。

姜嘉鱼瞧着他们的模样,觉得既好笑又心疼,忙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都饿了吧,这儿有些吃的,你们先吃点东西,我要给你们阿爹清理伤口了。”

听到姜嘉鱼的话,阿珩像只欢快的小兔子,屁颠屁颠地跑到桌前,拿起一袋饼干。可看着包装怪异的食物,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姜嘉鱼见状,放下手中的医疗箱,走上前拿起另一袋饼干,熟练地撕开包装袋,递到阿珩手中。

“谢谢妈咪。”阿珩抬起头,甜甜地说道,那软糯的声音,像一股暖流,流淌在姜嘉鱼心间。她抬手轻轻揉了揉阿珩乱糟糟的小脑袋,温柔地说:“乖了,不客气。”

边汕汕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怔,随后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小叛徒。”声音虽不大,却还是被姜嘉鱼听到了。姜嘉鱼抬眼看了看边汕汕,这丫头倒是毫不畏惧,丝毫不怕被她听见。姜嘉鱼也懒得理会,这时,站在旁边的边以乐悄悄扯了扯边汕汕的衣角。

“干嘛?”边汕汕不耐烦地问道,声音陡然拔高。边以乐被她这一吼,吓得赶紧收回小手,低下头,不敢再看姜嘉鱼。他本是想提醒姐姐小声点,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他深知姐姐的脾气,风风火火,像个男孩子,以前也是他们四人中挨打最多的,自然也是最讨厌后娘的。如今这后娘看着是变了,可谁也摸不准她到底变得怎样,还是小心为妙。不过没关系,他在心底暗暗想着,她要是再有什么坏心思,自己就再收拾她一次!想到这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狠戾。

这一切,姜嘉鱼并未察觉,她此刻一门心思都在救人上,况且自己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想着先拿起两块饼干吃了起来,一来是让几个孩子放心,二来也能充充饥。一旁的阿珩见她吃了,也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没一会儿,腮帮子就鼓得像只囤食的小仓鼠。姜嘉鱼赶紧拿起桌上的牛奶,插上吸管递给阿珩,叮嘱道:“饼干就着牛奶一起吃,别噎着。”看着小家伙一口一口将食物咽下去,姜嘉鱼才放下心来。

“真好吃,妈咪,这是什么点心,真是太好吃了,阿珩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点心。”阿珩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好吃吗?但不可吃太撑哟,小心肚子疼。”姜嘉鱼笑着提醒道。

看着姜嘉鱼也吃了,原本就饥肠辘辘的边烝然、边汕汕和边以乐,也慢慢走到桌前,各自拿起一袋食物,学着姜嘉鱼的样子打开,吃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堂屋内,只剩下“沙沙”的吃东西声。姜嘉鱼看着这几个孩子,心中感慨,他们年纪虽小,心眼子却不少,这样也好,以后不用担心他们轻易上当受骗。

姜嘉鱼见孩子们都吃上了,没什么要紧事了,便提着医疗箱,走到边南琛身边。她顺手将那块破布放下,挡住几个孩子的视线,随后打开医疗箱。边南琛的身子已经擦拭干净,姜嘉鱼粗略扫视一眼,便迅速拿起手术刀,开始为他排脓。她手法娴熟,小心翼翼地切开已经灌脓的地方,进行引流,将伤口创面敞开,以防脓肿进一步扩大。接着,她用双氧水反复冲洗伤口,清除掉渗血和坏死的物质,再用纱布蘸取生理盐水,由内到外仔细地清创处理,最后用碘伏反复消毒几次,确保伤口不会再次感染。

胸前的刀伤伤势严重,需要缝合。姜嘉鱼全神贯注,一针一线,足足缝了四十几针,从胸口一直缝到侧腰。缝完后,她在伤口上涂抹氧氟沙星软膏,用纱布仔细地包裹起来。等外伤处理完毕,姜嘉鱼又给他做了一个皮试,然后静静等待十五分钟。在此期间,她又拿出手电,检查边南琛的瞳孔反应,还好,有反应,看样子是失血过多又没能及时救治,才导致昏迷。

做完这一切,姜嘉鱼才发现四个孩子不知何时,竟都悄然站在了自己身后,静静地看着,一声不吭。姜嘉鱼微微皱眉,在心底暗自思量,看样子必须要尽早开始训练了,现在这具身体,各方面感官和以前的自己相差太大,要是遇上有些功夫的人,自己怕是要吃亏。

“这些都是什么?”边以乐拿起姜嘉鱼刚给阿爹做完皮试的针管,好奇地打量着,眼中满是探究的光芒。这些医用工具,他从未见过,难道是她自己制作的医具?以前跟着军医爷爷时,军医爷爷也会自己制作一些方便治疗的医具,可大多也是在现有工具的基础上改装而成,可眼前这女人拿出来的这些,他闻所未闻。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姜嘉鱼的医疗箱上,心想:这些都是从那个箱子里拿出来的?如果这些东西能用到战场上……

姜嘉鱼敏锐地捕捉到边以乐对自己医疗箱的浓厚兴趣,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未来名震江湖的鬼医,小小年纪,便对医术有着这般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你对这些很感兴趣?”姜嘉鱼轻声问道。

边以乐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唰”地一下红了,手忙脚乱地将针管放回原处,可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定在白色医疗箱上,舍不得移开分毫。

“没关系,你可以打开看看,如果你有兴趣,下次我教你。”姜嘉鱼温和地说道,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

边以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姜嘉鱼,女人脸上不但没有丝毫生气的表情,反而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在这时——

一个小身影猛地扑到姜嘉鱼腿上,紧紧抱住她的双腿,哭喊着:“妈咪你不要走,我…我没有说,是哥哥姐姐们自己看见的。”原来是阿珩,他哭得伤心极了,泪水止不住地流。姜嘉鱼被这小家伙晃得头晕,赶紧轻轻拉开他,蹲下身,一边温柔地替他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道:“阿珩乖,妈咪不会走的,放心吧。”

随后,姜嘉鱼抬起头,看向其他三个孩子,问道:“你们都看见了?”其他三人立即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震惊,此刻,他们心中已然确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以前那个坏女人了。

胆子最大的边汕汕,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妖怪吗?你会吃了我们吗?”

姜嘉鱼被眼前这个天真的女孩逗笑了,原来这几个孩子和阿珩一样,把自己当成妖怪了。阿珩抬手擦了擦鼻涕,可能没擦干净,又吸了吸鼻子,抢着替姜嘉鱼向哥哥姐姐们解释道:“不是的,妈咪不是妖怪,是神仙教母。”

姜嘉鱼被这小子弄得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放心,我不会吃你们,我说过会照顾你们,直到你们阿爹醒来。”

“那阿爹醒来后你就会离开吗?”边以乐突然问道,他这么问,完全是因为刚才姜嘉鱼说过会教他那些奇怪的医具。

姜嘉鱼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原本,她打算等边南琛醒来后,就向他索要一纸和离书,再寻个清幽小院,好好享受悠闲生活。可如今,发现了实验室这个隐藏的惊天bug,她也不确定以后的日子会怎样,说不定哪天又莫名其妙地穿回去了。不过转念一想,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原本的身体,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