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鱼自空间出来,目光扫过周遭,一切真切得如同手可触及。她缓缓踱步至几个孩子的床边,瞧着那一张张稚嫩面庞,呼吸均匀,分明都是有血有肉的鲜活生命。刹那间,姜嘉鱼心中豁然开朗,管他身处的世界是否只是虚构的“纸片世界”,此刻自己亲身经历、真切感受到的,才是实实在在的。既然已然活在此间,那这便是真实人生,又何必执着于世界本质究竟如何呢?
既然确定回不去原本的世界,倒不如安下心来,好好在这儿生活。星期五曾说,因为自己的到来,这个世界已经悄然改变。那便索性让改变来得更彻底些,看看最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又有何妨?
这般想通后,姜嘉鱼抱起被子,来到堂屋,在逍遥椅上躺了下来。这一夜,她内心前所未有的放松,入眠后亦是睡得无比安稳。
“阿娘…阿娘…”
朦胧间,姜嘉鱼听到一声声呼唤,缓缓睁开睡眼,只见四个孩子已然换好训练服,正站在面前。她的意识渐渐回笼,是啊,不管身处何种世界,危险都不会凭空消失。每个时代,有善良之人,亦有歹毒之辈;有恶意相向,也有善意关怀。让自己具备自保能力,总归是没错的。
姜嘉鱼吩咐孩子们先去院子里打两遍军体拳,再两两进行对抗练习,而后自己去换衣服,准备去看看孩子们的阿爹边南琛,以及昨晚救回来的烈渊。
边南琛身上的伤其实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姜嘉鱼为他涂上祛疤药膏,心里清楚,这些伤痕多半还是会留下印记。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姜嘉鱼此前仔细看过边南琛的全身,大大小小的疤痕起码不下二十道。身为将军,在战场上受伤或许早已成为一种常态。
姜嘉鱼向来不信小说里那些夸张的描写,什么将军神功护体,刀枪不入,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在现实中,哪有人能不受伤?尤其是在残酷的战场上,不受伤简直是天方夜谭,受伤都还算幸运,死亡才是屡见不鲜。她不禁暗自思忖,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满足那些资本主义和侵略主义者的野心吗?可最终受苦的,永远是那些手无寸铁的老人、孩子和妇女,那些普通百姓。姜嘉鱼对战争深恶痛绝,即便她曾经的工作与战争有所关联,这份痛恨也从未减少半分。然而,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侵略者的野心和贪欲不会自行消失,反而会随着物质的匮乏变得愈发变本加厉!
如今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姜嘉鱼决定不再去回想过去的日子。她只盼着身边想要守护的人都能平安,不受到任何伤害。人的能力终究有限,一个人再强大,也不可能抵得过千军万马,但守护好自己身边的一方小天地,总归还是能做到的。想太多也无济于事,可当下迫在眉睫的问题是,究竟该如何赚钱呢?
想到这儿,姜嘉鱼忍不住低声咒骂:“该死的星期五,好好的升什么级?它以为这个时代赚钱就那么容易吗?不管在哪个时代,赚钱都绝非易事!”
一边煮着早饭,姜嘉鱼一边绞尽脑汁思考赚钱的法子。如今手中也算是有了些本钱,前前后后打猎卖了一百多两银子,用来做本钱应该是足够了。
只是这时代背景实在让人无奈,说像宋朝吧,却又不全然相似,估计是作者对历史了解不够深入,东拼西凑弄出来的一个朝代。这可把姜嘉鱼难住了,现在她连卖个葱油饼都费劲。要不干脆去卖串?可这大齐的规矩,除了京都,其他地方都实行宵禁,而撸串这种事,还得是晚上才有氛围。
“唉~”姜嘉鱼忍不住长叹一声。
“怎么了?阿娘。”汕汕和以乐比试完走进厨房,恰好瞧见姜嘉鱼叹气。
“哈~哦,我在琢磨做什么生意能赚钱。”
“我们家没银子了吗?”汕汕瞬间紧张起来,如今的她,绝不容许家里出现没有余粮的情况。
看着汕汕这副模样,姜嘉鱼心情好了些许,这孩子,真是一门心思钻进钱眼里去了。
“那倒没有,咱家还有一百来两银子,三百多枚散钱。我就是想着能不能拿这些本钱多赚些,最好能赚个千万两。”
汕汕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赚钱可是她最感兴趣的事!
“那阿娘打算做什么营生呀?我可以帮忙的。”
姜嘉鱼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抬手点了点汕汕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阿娘还没想好呢,等想好了肯定通知你。”
汕汕听了,先是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那到时候阿娘,你可一定要记得叫我。”
姜嘉鱼不再理会她,转身将煮好的粥装进罐子里,又把蒸好的包子从锅里夹出来,一边忙活一边吩咐汕汕去通知其他几个孩子,换身衣服洗漱后过来吃饭。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烈渊也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的第一反应便是:这是哪儿?自己怎么会在这儿?正疑惑间,手不经意碰到旁边一个人,猛地转头,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阿琛?!”
听到声响,姜嘉鱼母子几人迅速放下手中碗筷,快步走进屋内。
“烈叔叔,你醒了?”
烈渊看着闯进来的几人,叫自己的,不正是自己寻觅许久的孩子吗?
“烝…烝然?”
边烝然眼眶忍不住泛红,快步走到烈渊面前。烈渊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孩子真的还活着。随后,他又看了看躺在身边的好兄弟边南琛,心中一阵惆怅。
“既然你醒了,那就没什么大碍了。”姜嘉鱼说道,接着让汕汕去给烈渊端来一碗粥和几个包子。
烈渊狼吞虎咽地吃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你边…阿爹身上中的毒,我没找到解药,只能把这毒药偷出来了,看样子像是西域那边的毒物。”
姜嘉鱼心中一惊,原来边南琛是中毒了,难怪怎么叫都不醒。
“可以给我看看吗?”姜嘉鱼盯着烈渊手中的小瓶子,想着或许能通过研究毒药找出解药。
烈渊打量了姜嘉鱼一番,微微一怔:“你是?刑部尚书姜之淮家的大姑娘,你叫?”
“姜嘉鱼。”
“对对对,就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姜嘉鱼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边南琛:“被赐婚给他咯!”
烈渊看看边南琛,又看看姜嘉鱼,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什么?!这小子居然成亲了,他还说要和我一起单身一辈子呢!”
姜嘉鱼看着烈渊,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这两人不会有什么特殊关系吧?可转头看到几个孩子,又赶紧摇头,心想:不会的,不会的……但又忍不住好奇,那他俩到底谁……呸呸呸,不能再想了。
烈渊虽然满是不放心,但最终还是把药瓶递给了姜嘉鱼。姜嘉鱼将药交给星期五,让它分析成分,看看能不能找到对应的解药。
一刻钟后……
(这毒由一百多种毒物制成,其中有两种成分不明。此毒药十分独特,活人服下当场暴毙,半死不活的人服下却能保住性命,不过会陷入昏迷,身体一点点内耗,直至死亡。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既是毒药,关键时刻也能救人一命。)
(那这怎么解?难道只能给边南琛喊加油,让他自己扛过去吗?加油吧!纸片人!)
(当然是去找解药咯!)
(废话!还用你说,关键是解药在哪儿?)
(问烈渊啊!解药一般和毒药放在一起。)
姜嘉鱼一拍脑袋,暗怪自己怎么这么糊涂。
“烈…烈大侠,敢问你是在什么地方拿到这药的?”
烈渊正盯着自己伤口处独特的包扎方式,这包扎方法他从未见过,正琢磨着,就被姜嘉鱼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思绪。
“这药是我在一个黄毛男子房里偷的,也正是因为他,我才知道阿琛中了毒,我自己也因为他受了伤!该死的黄毛男!要不是他手下人多,怎么可能是本大侠的对手!下次再让我碰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姜嘉鱼微微一愣,黄毛男子,还会用毒!肯定是女主赵沐雨的备胎男二,西域毒师穆延拓!
“他现在在哪儿?”
烈渊看着眼前的姜嘉鱼,总觉得她和自己当初在京都见到的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判若两人,可眼前人又确实是她,而且本人都已经承认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他如今就在镇上,估计是来找我算账的。听他说这毒是他耗费许久研制出来的,里面有几味药材极其难得,炼制起来很不容易,所以肯定想找回我偷走的这瓶药。”
姜嘉鱼听完,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我去会会他。”
汕汕立刻站出来拦住姜嘉鱼:“阿娘我也去。”
“我也去!”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表态。
烈渊见状,赶忙作势要下床:“那我也去!”
“你去干嘛?你现在连阿珩都打不过。”姜嘉鱼这话可不是故意嘲笑他,以烈渊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阿珩。阿珩这孩子是个习武的天才,所有招式只要教一遍就能学会,再加上天生神力。
此刻,姜嘉鱼不禁感慨,小时候看的电影,诚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