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与会的众人各自散去，张云间也要去考虑如何推进后面的工作了，他原本打算通过市图书馆建立的通信网络联系四一五社和其他地下组织，但他的尝试失败了，眼下还有消息的除了所在的互助协会，就是完全无法沟通的统合会了
“建立联系才是我们进行下一步工作的前置条件，实在不行咱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去四一五社的驻地找他们，不过话说起来这个组织挺奇怪的，作为地下组织的元老之一，存在感不大，就连知道他们驻地具体位置的人都不多，所以就这些来看我不敢保证他们值得合作”一名男子转头对张云间说道，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不真切，声音也在变换位置
在防御圈外围的某处建筑里，𥌓光区的几人再次集合，这次的会议由张云间主持，他们正在讨论联合四一五社的细节问题
“我和他们前任领袖算是老相识，差不多五年前吧，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张云间道，他摊手示意“关于你们的疑问，我可以担保，四一五社是值得信任的，即使现在的杨枫林也是这样”
见张云间这么说，众人对此便未继续问下去，只是继续思考实施方面的议题，房间里的气氛还算和谐，如𥌓光区往常的会谈一样，短暂的沉默间房间里安静异常，屋外清冷的夜色似水样的从窗帘间钻了进来
“我觉的我应该补充一下关于四一五社的信息，李达刚才提出的意见不无道理，如果我啥也不说，也难服众不是吗”短暂的冷场后，张云间目光凝实指向那名在屋内走动男子，又环视众人，那名男子是𥌓光区的几名副官之一，撤离事件后因副官仅存他一人，所以成为了事实上的二把手
“如李达所说，四一五社确实是个比较神秘的组织，作为元老似乎有些不够格，具体的原因非常复杂我以后会和大家讲清楚，或许让杨枫林亲自来讲也可以，他们的前领袖沈渭明现在可能己经去了南亚在东印度公司就职，原因也许和他与市图书馆那些老教授的合作有关系，另外几人均下落不明，杨枫林是他几年前从混混手里救下的孩子，沈渭明离开前交待我尽量照顾着一点”
“帮老朋友的忙算是原因之一，而最重的的是四一五社的火器制造技术，杨枫林作为继任者拥有组织的全套加工设备，同时可以确定他从师父手里学到了全部技术，近几年九州官方缴获的武器里边有不少出自他们之手，形制风格我们这些元老一眼就能认出来”
“难怪你这么重视”窗边的位置有人说了一句，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这件事有他私人想法的成分存在，张云间轻点了点头，兴许是承认的意思
当他们结束话题，众人便开始其他问题的讨论，下面的问题跟𥌓光区当下处境有关，就前几天的大溃败，众人一致认为有必要进行复盘，这一事件里面的疑点太多了
或许在联盟现行的民主制度下，这样的会议以后会成为常态，张云间主观上觉得近几天的会议有些太多了，大会结束了又是小会，不过他们组织内部的小会就没太多讲究，怎么舒服怎么来，房间里几个大老爷们各自找地方或坐或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事情讨论完了
“好吧，四一五社的问题就到此为止，我们再来聊一下统合会的事情，相信大家在那天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我们现在把智慧集中起来看能否找到关键所在”张云间率先发话，他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十二分
“问题非常明显，统合会的人数太多了，火力也远超过正常的强度”李达很快接上话“这方面我自认为有发言权，从袭击开始到撤离结束我全程在与敌人战斗，我有印象的敌人至少有五十人，他们装备了两支军方的制式步枪”
“人数应该有这么多没错，但武器你确定是制式武器？”
“我能确定，那两个敌人武器弹匣在枪身左侧，还有金属色的枪托和握把，这些特征明显就是议会军装备的fg42步枪”他的身形站定，声音高了几分
张云间听到这里也表示赞同，挥手让李达在附近找地方坐下，他对那两个敌人的印象很深，战斗中自己使用的点二二口径步枪完全处于劣势，如果不是对方像风暴兵一样烂的枪法，自己早被打成筛子了
大伙就此展开讨论，回忆中有人发现了些新的东西，当时的敌人里面似有类似丧尸那样悍不畏死的存在，他们的武器以冷兵器为主辅以近距离火器，不仅移动迅捷而且不受疼痛影响
“我想起来了，敌方有几个人至少挨了数刀，但是几乎不带停顿仍然向我反击，力量也大的不正常”一人起身说道，他走到房间正中同时抽出背后的钢剑“喏，才挡了他们的刀几下，已经卷刃了！”
“我也遇到了，有个家伙身上中了好几箭，他自己拔出来简单包扎又恢复了战斗力……”
张云间眯眼沉思，讨论到了这里敌人的异常表现已成为共识，他思来想去，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指向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结论，近乎是板上钉钉，他抬头看向众人，表情不由凝重起来
“我说，各位……”张云间缓缓开口
“结果显而易见了吧，统合会干了些不得了的事情”李达和张云间对上目光，他接上话同时坐直了身子“大家都是地下组织的成员，关于‘那个东西’的严重性相信各位非常清楚，地下组织有自己的底线，一但触动就意味着和所有人为敌”
“是精神药物？”一个声音说到，这既是疑问也是答案
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张云间几乎可以确定他的构想：统合会利用药物控制了大量幸存者，这些被控制的幸存者又将他们获取的药物再次分给其他人——依此类推，统合会麾下己经结成了一支金字塔结构的组织严密的军队
在药物的作用下，这支军队以不惧死亡的作战方式为统合会掠夺了巨量的人口及资源，或许他们幸运地击溃了某支力量薄弱的联邦军队，否则那些武器的来源无法解释
“我们的麻烦大了啊”张云间无奈叹气，似乎有阵寒气从脚底攀上全身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是无力，至少张云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相同的事情，这是对人类尊严和社会伦理的摧残，换作互助会领袖陈政亦是如此，四一五社的杨枫林更不必谈，因为过往经历，他对精神药物的憎恨达到了令常人恐惧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