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座

“我吵醒你了？”温静不好意思地小声问。

“没有。”顾夏致声音干哑。

整间寝室黑黢黢的，只温静那里一盏灯发出亮光。

顾夏致坐起来，目光在温静握着笔的手和侧脸流连了片刻，才掀开被子爬下床。

连接上下铺的是圆柱形的金属横杆，脚一踩上去，顾夏致痛得人瞬间清醒过来，她一边想着到时候要把它们裹起来，一边去洗漱。

顾夏致洗漱完换好衣服后，看了看笔下不停的温静和还在呼呼大睡的方若楠。

房间没开灯，她也没有那样一盏小灯，在多受一遍压脚之痛和呆坐在下面之间没多犹豫，她又爬上了床。

顾夏致躺下后把意识沉入系统，开始学习初中部分的数学。

因为是刚开学，一中这两天上午取消了早读，她们赶七点五十的第一堂课就行。

七点三十，顾夏致跟着方若楠她们到了高一（二）班。

“若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若楠，昨天考得怎么样？”

“若楠，今天看着真帅气。”

一路上，许多人和方若楠打招呼。

方若楠一一笑嘻嘻回：“吃了吃了。”

“考得还行，肯定比不上你。”

“蓉蓉，你不仅人美心善，还一如既往地有眼光。”

“你考得还行，你这室友可不太行了啊。”吴媛媛双臂环抱，转向顾夏致。

“吴媛媛，你的结论下得也太早了，不知道分数没出来的那一刻，一切皆有可能嘛。”方若楠反驳道。

“方若楠，你不会不知道顾夏致昨天的数学几乎交了白卷吧。”吴媛媛挑起右嘴角笑道，“这样都说一切皆有可能，我实在是佩服。”

吴媛媛环抱着的手臂放下来，双手抱拳做了个佩服的动作，转眼又收起来，“就是不知道二班她还呆不呆得住了。”

“你觉得呢？”吴媛媛笑着问顾夏致，“别总让别人替你出头啊。”

“你好歹是H市中考状元之一，不会话都不会说，只会做题吧。”

“我们也没听说这届的中考状元是哑巴呀。”吴媛媛越说越开心，笑得咯咯的。

“大家都是同学，新开学没必要这么针锋对麦芒的。”有人劝道。

“就是，还是为了个新来的，何必。”

方若楠正要上前继续理论，被顾夏致拦住了。

“这并非高考，怎么看起来好像你是高考状元。”

“至于我能不能继续在二班，你如此好奇，那就拭目以待。”

顾夏致说完上课铃声响了，众人一哄而散。

巧了，走进来的老师正好是昨天顾夏致的监考老师程见华。

程见华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要分座位，他的方法也简便得很，直接按成绩来。，“好了，都到外面去。”

这样的话，还是按开学那样分班，目前看来至少他们二班是这样的，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

“老师，这个排名是只参考中考成绩吗？”一位瘦长脸的男生问道，绿豆大的眼睛里睛光熠熠。

众人也都坐在原位置上没动，双眼炯炯地注视程见华。

程见华点头，“是。”

“那分班考还有什么意义？”吴媛媛愤愤道。

“分班考自然有它的用处。”程见华目光巡视了一圈，“东西都不用拿，先出去。”

一群人到了外头，就跟出笼的鸟一样，叽叽喳喳，都在跟相熟的同学约定要坐一块。

“安静。”程见华压了压手掌，示意安静，“现在我叫到一个名字进去一个。”

“顾夏致。”

顾夏致进去了，她选了一个教室左侧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一转头就便是一派蓊郁洇润的如画风景。

景色宜人，顾夏致转头看着进来的第二人时，唇边还余一抹笑意。

萧景时径直走到他原来的位置。

几个在窗外望眼欲穿的女孩子见状都垮下脸来，咬唇跺脚。

见萧景时往后拖桌子，又不由地高兴起来，一时间心内起起伏伏，连钢制桌脚与瓷砖的尖锐摩擦声也都悦耳起来了。

顾夏致估量了一下自己椅子后留出的空隙，约有一二尺，换成现在单位，也就是四十公分左右了，她挑了挑眉，稍离了凳子，双手放在凳沿，把凳子往后撤离了一点。

自己椅子后面和后桌的宽敞距离令顾夏致很满意。

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后，顾夏致拿出纸笔，食指、拇指捏住笔端，练起了字。

程见华也很满意，他这一个个排队的学生就像等待跃龙门的一尾尾鲤鱼一样。

等进去了十几个学生后，顾夏致听温静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顾夏致点头说可以。

两人一问一答后没了下文，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教室的桌子快被占满了，进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他坐在了萧景时的旁边。

“顾夏致，真巧。你原来也在二班，我就说我刚才没看错。”闫谨热络道。

顾夏致也不明白闫谨怎么如此热情且话多的，等程见华进来后闫谨终于消停了，她耳朵总算能休息了。

程见华雷厉风行分好座位，再按成绩指定了班长、学习委员和课代表。

接着委派他新鲜出炉的几位得力干将带着全班男生去教务楼把新书搬过来。

女生没去，但女班干部得去，美其名曰要以身作则，一个班干部就是一份责任。

顾夏致也去了，她是新就任的学习委员。

高一还没分班，林林总总的班干部加起来有十三个，女班干部的话，顾夏致在内，拢共也才三个。

搬完书等搬来书、拿完书，一节课过去了。

第二节课正式上课了。程见华教的是物理。

物理，格物致知，万物之理。

“‘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整个地球’，阿基米德的名言，大家都耳熟能详。”

顾夏致是第二次听说这句话，第一次是昨天听到的。

因为阿基米德在数学方面也有贡献，新鲜知识还热乎着呢。

程见华的课引经据典，引人入胜，讲完阿基米德的生平又讲了牛顿的经历。

毕竟力的单位是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