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第七天,我们照旧去了厨房。
不过这次,我说什么都不肯让她下厨了,拼尽全力将自己那可怜的厨艺发挥到了极致,到晚上的时候还真凑出了一桌大餐。
我关掉灯点上了蜡烛,笑着说:“尝尝吧,看看你男人的厨艺。”
诺思一脸幸福却没有动筷子,而是起身去拿了一瓶给路西上坟用的劣质白酒来。
我赶紧一把将它抢了过来,丢到角落里道:“我们再也不喝这玩意了。”
“哦。”诺思一愣,也笑了。
我们边吃边聊,直到蜡烛燃尽,黑暗笼罩在小屋,我起身去开灯,可诺思却在暗黑中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有些抖,但却非常坚定的将我从开关旁推开。
气氛渐渐变得暧昧,我心猿意马脚下一个踉跄,拖着诺思一起摔倒在床上。
她轻轻哼了一声,明亮的眼睛像黑暗中的两盏灯。
我的心一点点沉浸其中,化作扑火的飞蛾轻轻像她靠了过去。
就在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我的眼神突然一动猛地坐了起来。
很轻,但确实有声音。
一般人也许听不到,但是像我这种过惯了刀头舔血日子的人,却对这种声音格外敏感。
我下意识要开血目查看,但是怕吓到诺思,一犹豫还是没有动手。
“怎么了?”诺思问道。
“没事,好像房顶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若无其事道,站起身将窗帘轻轻挑起一道缝,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多年的直觉告诉我,刚才好像发生了一些什么。
为了安全起见,我转过身背对诺思开了一下血目,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围,还是什么人都找到。
我烧掉了眼中的血,挠挠头走了回来,难道是我的错觉么?
“有什么东西么?”诺思有些害怕,将被子轻轻裹在了身上。
我笑笑:“可能是哪里发情的野猫在房顶跑过吧。”
说着,我又跳回了诺思身边。
经过了几天的学习,我们有了很大的提高。
不知是上天的眷顾,还是彻底解决了这些麻烦我们的心情都放松了很多,这次居然进行的异常顺利。
就在我暗自品尝成功喜悦的时候,却觉得脑后一股冷风袭来。
我下意识的一偏头躲开,身后的人转手大力敲在了我的背上,我被敲的身子一歪。
只是这人的目标好像不是我,略微把我逼开,另一只手便立刻挥动匕首朝我身下的诺思攻来。
黑暗之中我左手一抓,竟然凭着多年经验一把抓住了这人的手腕,又将右手手肘向后狠狠的朝着那人的胸口顶了过去。
我的手肘打在了很软的东西上。
这好像是个女人。
她被我大力一撞,一声闷哼跌倒在地上。
可她的身手极好,一沾地板便借力弹起,提着匕首又逼了上来。
我被逼无奈,只能急匆匆的转身横在她的面前。
我们四目相对,却都愣住了。
这个女刺客的额头跌倒在地上撞破了,流出了鲜血。
她的双眼原本是赤红的,眼中的鲜血正被慢慢洗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我。
“肖……肖潇。”我结结巴巴道。
肖潇也瞪大着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和诺思,手中的匕首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眼神里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一点许久不见的幽怨,一点喜悦,还有那么一点对诺思的嫉妒。
可最多的还是惊讶,惊讶会在这样一个情景下再次见到我。
床上是赤条条的我,床下是肖潇,我们就这么尴尬对视了几秒。
肖潇终于尖叫一声,跑出了我的房间。
我一脸便秘的表情呆坐着,脑子嗡嗡作响。
“刚才那个人是谁?”诺思问道。
听了这话,我的脸上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一头栽在了床上拽过被子蒙住了头,狠狠拿脑袋撞着床框。
是谁?还能是谁!
肖潇一直都在附近,她什么都看到了!
在这种时候我居然被人全程围观了?
老子还要做人么!
我他妈但求速死啊!
十七.
我疯狂的撞了好久,终于开始冷静了下来。
诺思好像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不会还有别的杀手吧。
我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赶紧从被子底下钻了出来。
看见诺思还在,我的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她在哭,无声的流着泪。
我赶紧过去抱起了她的肩膀。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就像刚才的肖潇一样,混杂了太多的东西。
“刚才那个姑娘是你的什么人?你在雪天是不是去见她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像一把大锤一样砸在我的耳朵里。
我立刻意识到这丫头想哪去了,额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赶紧道:“你别误会,她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
诺思有些嘲讽的看着我,眼睛里又涌满了泪水,再次滑了下来。
“你这借口也太差劲了吧。”
她哭着说。
“我是不是成了小三呢?不然她为什么要用刀捅我?”
我欲哭无泪,垂头丧气的说:“我要但凡有一点经验,会搞了一个礼拜么?连小二都没有过,哪来的小三。”
听了我这话,诺思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有些嗔怪的瞪了我一眼。
低头想了一下,她没有再哭了,眼珠一转恶狠狠道:“你别想糊弄过去,她看你的眼神,要是对你没点意思才怪呢!”
我看着故作凶狠的诺思,心中松了口气,考虑了一下,还是开了血瞳。
诺思看着我赤红色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惊呼了起来。
我赶紧烧掉了眼里的血色。
诺思指了指跑走的肖潇,显然她也看到了肖潇眼睛里同样的血色。
我这才开了口,一点点的把关于肖潇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都给这个丫头讲了出来。
当然,关于精五门,归灭和火种计划,我还是没有提到半分。
但就是肖潇的身世,也还是听得诺思一阵阵的惊呼。
讲到肖潇父亲死的时候,诺思还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当然我还是理智的大幅度淡化了肖潇对我的心思,可是面对精明如同小狐狸一样的陈诺思,我的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等我讲完了,默默的等待着陈诺思审判长大人最后宣判的时候。
诺思眉毛一挑问道:“你亲过她么?”
“绝对没有!”我义正言辞道。
“那摸过她么?”诺思又问。
“没有!”我底气有点不足,看了一眼诺思的眼睛,赶紧又加了一句,“打架时候碰到的不算!”
“嗯,这还差不多。”诺思这才满意了。
“那……判决呢?”我唯唯诺诺的问。
“念在你护驾有功,功过相抵。”诺思翻了个白眼。
我刚要笑,却被诺思一把捏在胳膊上,作势欲拧。
“别别别。”我赶紧求饶。
她没有真的拧下去,而是低低的说:“要是你敢说谎,哼哼。”
我心中不由得大大松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冷不防间却被她一口咬在了肩头。
我猝不及防之下哎呦一声,又感觉她脸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流在了我身上。
那是眼泪吧。
我心中有些复杂,却也不好说什么了。
唉,这就是我的初夜了。
圣经上说,第七日上帝休息了,可我咋就这么悲催呢,好容易成功一回还让人打乱了。
我干咽了一口吐沫,看了看怀中渐渐平静下来的诺思,我的心又开始发痒,手上不由得渐渐向下滑去。
可是诺思却抓住了我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嗔怪道:“睡素的。”
“哦。”我咽了口吐沫点点头。
“疼。”诺思动了一下身子,又皱着眉头小声说道。
我神色一肃,赶紧说道:“臣遵旨!”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