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报纸里的过去
- 一九二四:从继承诡异遗产开始
- 长衫二十万
- 2440字
- 2025-03-15 02:14:04
费莱真的梦见了父亲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只是刚刚瞧见老戈林的某一瞬间,他恍惚回到了昨晚。
昨夜的阴影并没有因为睡了一觉后就彻底烟消云散。
理智告诉费莱,他是个精神病人,昨天见到的不过是虚假的幻象。
可种种因素交织,再加上早上遇见的那位打哑谜的记者小姐,费莱心头仍有阴影萦绕。
碍于颜面,费莱终究是没有和老戈林说出实情。
晚饭过后,老戈林收拾完一切就下楼去了。
费莱呆在卧室,有些无所事事地来回踱步。
一般这个时间点,他没住疗养院时会去驾车去波士顿市区的娱乐场所里打消磨时间。
住院后则变成在房间里研读名著。
只是现在…
费莱将目光探向了书橱,上面几乎是童年时期的儿童读物。还有些是早就烂熟于心的通俗小说。
他又将目光瞥向窗外,大雪纷飞,雪幕厚到一眼望不见远方。
果然,冬天是他最讨厌的季节。
费莱走了许久。
目光忽然注意到床头处早上绕道去买的那几份报纸。
在上午回家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是记者小姐的身影。
这倒不是拜服于对方的美貌,只是费莱实在猜不透对方想表达些什么。
换东方梦境里常用的句话说,谜语人能不能去死啊!
总之,费莱弄不清楚。
于是他绕路去了市区。问了好几家店后,才在一处报刊亭找到名为海德广播报业的报社刊发的报纸。
接着却只从里面找到了几份印着《诡丽杂谈》四个大字的专栏日报。
费莱买到手时,甚至于怀疑它是一份月刊,不然怎么会这么少呢。
好在有收获就是了。
而现在,百无聊赖的费莱·特伦奇先生准备对此一探究竟,以求在里面找到谜语人想要表达的蛛丝马迹。
从中抽出一张日期比较近的,费莱看了下去。
【《诡丽杂谈·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十四日刊》】
【头版:《皮蜕·上》】
【撰稿人:莉莲·海德】
【注:本故事由记者莉莲·海德小姐调查整合一八八四年现实连环杀人案件后改编而来,请患有心脏疾病读者谨慎阅读】
只一眼,费莱有些懵住。
他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再看去,那些印刷好的大字依旧是那些内容。
【一八八四年,秋,风吹得比以往更烈些,梅里马克渡口在水手的呼号声中迎来了今秋的第一艘远洋航船。
听线人说,那上面载着的是同东方贸易来的丝绸、瓷器,以及一些保存完好的古籍。
等我赶到时,那船的古董已经给卖了个干净。只有个东方黄种人蹲在码头角落。
他裹了件褪色的靛青长衫,粗缠的发辫卷在脖颈处,不时能见到几只跳蚤从中蹦出。他的脚边还摆着个藤编箱子,那应该就是他的货。
夕阳将他和箱子的影子拉的很长,像一张薄薄的皮影。
我环视一周码头,在确定实在没有可交易对象后,才去码头渔管所请来位翻译,然后走到了他面前展开我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自荐道。
“你好,我叫威廉·埃尔南德斯,如果您觉得我的名字太过冗长也可以叫我埃尔南。我想请问的是,您手里的东西能交易吗?
翻译一字不拉地将我所说的复述给了那个东方人。
那人抬起了头,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皮肤在夕阳下独显出明黄色,像是上面裹了一层火鸡油。他先是如毒蛇般瞧着我,随后忽又咧开笑容。
见鬼,你能想象到他的笑吗?
你先见到的是一副满口龋齿的口腔,而后你才注意到他的颧骨抬起,两眼微眯。就像是用内里肌肉拖着皮不至于松垮一样。
我瞧着他的笑,没由来的升起一阵恶寒。
然后他开始说话,吱吱呀呀说了一连串我听不明白的话。
只能从翻译嘴里晓得古董是叫七什么秘录的文集,可以连同箱子一起卖给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二十美元。
我心里暗喜,脸上却不显,佯装作不满道:“都还没见过东西呢,我要先验验货!”
东方人好像听懂了,他急忙打开藤箱。
藤箱打开的瞬间,渡口的汽笛声突然变得遥远。
我见到了里面的物件了,那仅仅是一张安放在莎草中的羊皮纸残页。
夕阳透过藤箱的间隙入里,那张泛黄的羊皮纸上爬满蝌蚪状的文字,墨迹在光斑中泛着梦幻的青绿色。我的手指划过纸面,仿佛有无数细密的肉质颗粒在皮肤下游走。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触感,我近乎要跳起来。
这绝对是真的,我从业三十年来遇见的第一个真品!
我强装镇定给那个东方人递过去了张百元钞,然后拿过木箱。
昏沉暮色里,他和我都由衷笑了。
回到家后,藤箱里的残页被我锁入书柜深处。
“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我激动地在盥洗室内大叫,甚至于给认识的收藏家们逐个写去信件,让他们来竞拍我这次找到的绝世珍品。
可惜的是,他们其中大部分都是有眼无珠的守财奴。
回信的寥寥无几,有些更是来咒骂我,说我又用以次充好的伎俩想谋取他们钱财。
万幸,我的老主顾中还是有识货的,其中一个更是在下周就来见我。
我开始激动,更惶恐起来。
我突然想到我好像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书页。恐怕到时候都无法流利介绍这个什么七秘录。
于是我又将它从深柜里取了出来。
真是神奇,借着烛光,那些蝌蚪文仿佛有生命般流动。
上面每一个字都好像我认识那般组合。
我读懂了,也许就是这样。
我彻夜不眠的研究纸页,更爱不释手的揉搓纸页,如同抚摸人的肌理般轻柔。
我的脸贴在上面,那股似有若无的檀香。
有些夜晚我甚至想不把它卖出去了。
一天。
两天。
终于,我捱到了见面交易的当天。
我着装好,拿上书页,准备出发前往交易见面的餐厅。
出门时,我见到了我的邻居大妈。
“噢,埃尔南先生。好久不见了,您怎么这幅样子。等等,您腰间那个是什么?层叠的赘皮吗?”
她惊叫起来,我怀疑地朝下望去,不知何时起,我的肚腩底下好像多生出了一层赘肉!
这可怎么办啊,我还要见顾客,我还要卖我的羊皮纸呢!
我匆忙赶回了盥洗室。
将上衣脱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就像是多了一件赘肉皮裙的男人!
我惊恐地将它们塞进我的裤衩里,可越塞越多,越塞越多。
我拿起了针线,咬牙在那多出的皮肉里扎孔、穿针、引线。想要将它们固定在我的身上。
慌里慌张间,我瞥见镜子里的那个我。
我像是有层皮的骷髅,所有的皮肉同开化的猪油似的往下流动。
“咔嚓。”
见鬼,我家门开了!我家门开了!谁进来了?!
我的视野见不到了,那是什么遮住了我的眼睛,是我的头皮吗?
“谁!”
“谁!”
“说话!说话啊!”
“啊!!!!”
“你好,我叫威廉·埃尔南德斯,如果您觉得我的名字太过冗长也可以叫我埃尔南。我想请问,是您要买我这张《玄君七章秘经》残页吗?”
“对,玄君七章秘经。”】
【未完待续…】